郁皖道了谢，也没敢转过身去看他，毕竟刚哭过的样子，她自认为不大好看。她起身，捏着钥匙出门，打算从柜中取些面包暂时充饥。
按她上午的状态，即使是她拿手的英语，也不一定会令人胜券在握。
下午还是两堂理科，不能再拖沓了，不然成绩出来肯定会比上次更为难看。
郁皖回到座位，慢吞吞地嚼着泛冷的面包，抽出物理辅导书开始一页页地看。
她瞄了眼许烬，他也没去吃中午饭，眼神漫无目的，盯着一个地方发呆。
教室内没几人，本都处于沉默状态。
郁皖看了下书后，心情也得到分调节，让自己考完后再去坚持这件事情。
忽而，一阵电话铃声划破静谧，郁皖回头，只见许烬慢条斯理地将手机调成静音，接着搁在桌面，也不挂断电话，任对面那人打过来。
郁皖舔唇，“不接？”她声音还带了些干涩沙哑，顺便清了清嗓子。
“骚扰电话。”
郁皖感到莫名其妙。骚扰电话直接挂了不就行吗。她也没管，继续复习。
电话那头见没动静，便也没再打来。过了几分钟，郁皖又用余光注意到，手机屏幕上又一次显示了来电，只不过这次换了个手机号。
接着又有了第三个，第四个。
“看来找你的人还挺多。”郁皖轻咳一声。
许烬将左手臂搭在桌上，翘起椅子，“嗯，一堆骚扰电话。”
郁皖沉默地看着屏幕上滚动的来电显示，意味深长道:“真是坚持不懈。”
许烬像是对此习以为常似的，毫不在意，甚至还打了个哈欠。
对面打了好一会儿，耐心终于消逝。
这种事情发生在许烬身上也不尽小数，他早已习惯。
自从一年前的事情发生后，他离开了家，离开了那乌烟瘴气的地方，从此，就算他隐瞒再深。却依旧能被追随。
那些人对许烬抱有深邃怀恨，有时心情不好找许烬威胁，打电话骚扰，阻止他回到以前的圈子。
他基本彻底与许家断了联系，去过不为人打扰的生活，也是消沉了快一年。
说是不为人打扰，其实还有悖于心。
他能强得扛下所有，可晦暗舆论依旧立于心底深处暗暗作响。
“下午考数物。”郁皖平静道。
“嗯。”
郁皖：“你说，这次我能把你成绩挤下去吗？”
许烬扬眉，“怎么挤？”
椅脚与地面发出一声摩擦响声，小姑娘伸了个懒腰，声音也懒洋洋的：“考前干扰法，我在想如何让你心态变差。”
“为何想把我挤下来？”许烬好笑道。
郁皖：“……”她其实就是想玩玩儿。
脑回路时有清奇的郁同学呼了口气：“其实，我很是很是嫉妒你，”她眼神闪躲，藏了三分灵动“所以看着你考第一很不爽。”
少年左手转笔，神色懒漠。“承认个事儿。”他漫不经心似的，“我晚上睡不着。”
“所以你偷偷学习了？”郁皖面色无奈。
他饶有兴趣地看着她，也不吐出一词，没有否认。
“不过，如果你亲我一下，”许烬稍顿一下，“那我就主动让位。”
郁皖：“？”
她沉默，咬着牙，失语地转过头不看他。
这样下去，提前崩掉心态的将会是她。
郁皖俯头，看了下手表，离进考场时间还有一会儿。教室里人影开始散乱，回来的人数愈加增多。
“不要。”
郁皖嘟囔道。
沉默漫延至进场前，郁皖从复习书中抬头，神色略有紧张期望。她吐了吐舌头，像盗贼一般瞻前顾后。
等无人注意后排之时，她抓起笔袋，悄然起身，身形消瘦。
许烬当她是去考室，便没多看。
少女离开座位，在将要越过少年座位之时顿然停下。
她轻一弯腰，身上杂糅的白桃乌龙芬芳混而发散。
她恍神，在少年耳边一处留下一个桃茶交融氤氲之吻。
郁皖抿唇，快速跑出教室。
她也不知自己的那一腔孤勇，是从何忽蹦而来。
（本章完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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